第六十八话，公冶徵宋意联手

崇礼五年初，到了监察御史该巡视成州的时候了，这一次宋意按下了正准备前往的监察御史，而是亲自出马。这是大晋朝立国至今，第一次。

一段时间之后，宋意到达成都，随后住进了李忠汭安排的驿站。一月寒风，即便关上门窗，打开火炉，仍是觉得寒冷刺骨。“咚咚咚”，有人敲门。宋意皱起眉头，瞥了一眼桌子上吃剩下的饭食，犹豫片刻后开口道：“已经送过饭了，谢谢。”说完过了一会，那个敲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。

这时，宋意皱起眉头，正起身准备去开门，外面的人竟然主动推开了门，那个人竟然是，公冶徵！

宋意并不意外，笑了笑，又坐在椅子上，伸出手请他坐在自己的旁边：“公冶徵，我这次来，想了无数种相遇的可能，却唯独没有想到你会来主动找我。应该是我准备的不够充分吧。”

公冶徵并没有坐下，而是站在门口，指着宋意冷冷地问：“你来成都是什么意思？你的手下已经被我拿下了，短时间不会来的。”

宋意哼笑一声：“你看我有想跑的意思吗？公冶徵，如果我是来抓你的，我为什么不告诉李忠汭和陈用呢？还有温秉贤，他们知道吗？他们不知道。我这次来成都，就是为了找你的。”

“找我？”

“是啊。何志家听说了湘王的死，但他不知道成都王也死了。这么大的事情，刘君怎么能胜任呢？更何况他并不是何相的人，所以他被调走了，接任的，是何志家的亲信百里沣。他和何志光是一类人，对何志家忠心耿耿，他做总督，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
公冶徵十分警觉，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：“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？拿着我的头去邀功？”

宋意摇了摇头：“我来，是和你合作的。荆王有意和太子争夺皇位，皇帝不作为，沉迷修道，我大晋朝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乱。百里沣手里有我的把柄，我要你跟我一起杀了百里沣，我会帮你离开成都，这里不安全。”

话音未落，公冶徵不假思索地拒绝：“宋意，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？你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吗？”

宋意抬眉看着公冶徵，轻蔑地笑着：“百里沣很快就会到，到时候你还有活路吗？荆王的意思，也是准备拿着你的头去和何志家谈判，如果你不想死，就要选择太子和荆王其中一人，你怎么不明白？公冶徵，你现在是关键，你站在哪边，哪边就会有胜算，我有线人说，湘王和了成都王的死，就是荆王做的，这样的人做了皇帝，你觉得朝廷会变好吗？你不是一直想要辅国平乱吗？皇上并不是不想除掉何党，只是还不是时候，你要隐忍，等着那一刻，何党被拔起的那一刻，就是你公冶徵出头之日！如今，你必须离开成都，在成都这些人只会想办法杀了你！”宋意越说越激动，最后站了起来：“公冶徵！你好好想想吧！你身边还有别人，景默也离开了武京，钱宗谦是景默的人，他发现景默回来了，他还会跟着你吗？吕奕意和常峰楠都是无业游民，他们对你有帮助吗？吴钰隆，这是朝廷现在的逃犯，宁肯不杀你何志家都要除掉他，你要为自己想一想，如果你死了，太子怎么办？太子现在还背着救你的罪名，别让太子难堪！”

公冶徵沉默了。

“明天，我会去道台、抚台和臬台衙门巡查，这个时候你要潜入总督衙门，将百里沣来成都之后的行程安排记下来，下一步等你回来我们再说。你走吧，时间久了，锦鸾卫会察觉的。”

公冶徵二话没说，转身离开。

荆王府内，那些跟着湘王和成都王的门客通通跪在院子里，他们的面前是高高在上的荆王公冶钦。王府尹王石站在公冶钦的旁边，大声讲道：“荆王知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，所以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，你们都是跟着湘王和成都王的门客，有些还是门客的门客，荆王殿下不管你们之前如何，只要你们愿意跟随荆王殿下，你们的家人得以赦免，你们也摇身一变成了荆王府的门客，众所周知，荆王可是礼贤下士，远近闻名，你们可不要不识抬举！”

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声音：“荆王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
王石刚要开口，却被公冶钦拦住，他站了起来：“诸位，很抱歉让你们跪在我的面前，说实话这不是我的本意，但目前你们都是罪人的门客，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，但是如果你们跟了我，你们的黑点，我通通可以抹去，我要你们辅佐我，在成都做这朝廷的先行者，为我大晋开路！”

“你放屁！你就是一个贪图皇位的小人！公冶钦，你敢说你不觊觎皇位吗？”一个刺耳的声音跳了出来。

王石刚要破口大骂，结果却再一次被公冶钦拦住，他望着那边，看着站起来的那个人，缓缓说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王明阳。”那人冷冷地说，声音刚劲有力。

“好名字，我回答你，我有这个想法。”话音刚落，下面一片唏嘘。

“王明阳，我告诉你，当朝皇帝不作为，皇宫中整日设坛修醮，青烟缭绕，朝中大臣只要擅长于撰写辞藻华丽的青词，就能够得到皇帝的信任与重用，这样的君父，你们愿意追随吗？我从成都而来，我会为了成都的百姓而努力，民以食为天，君以民为天，据我所知，太子是一个被皇帝熏陶已久的人，如果继位了也是一个修道者，国将不国！那时候南北的祸乱，就会吞没整个晋国，你们愿意成为别人的子民吗？你们愿意被别人压迫吗？你们愿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吗？你还在等什么？跟我一起，改变这个世界！皇帝就是皇帝，不是道士！”